贾蓉道:“怎么不记得!我还听见宝二叔家的焙茗说:晴雯做了园里芙蓉花的神了;林姑娘死了,半空里有音乐,必定他也是管什么花儿了。想这许多妖怪在园里,还了得。头里人多阳气重,常来常往不打紧;如今冷落的时候,母亲打那里走,还不知踹了什么花儿呢,不然就是撞着那一个。那卦也还算是准的。”贾珍道:“到底说有妨碍没有呢?”贾蓉道:“据他说,到了戌日就好了。只愿早两天好,或除两天才好。”贾珍道:“这又是什么意思?”贾蓉道:“那先生若是这样准,生怕老爷也有些不自在。”
正说着,里头喊说:“奶奶要坐起到那边园里去,丫头们都按捺不住。”贾珍等进去安慰,只闻尤氏嘴里乱说:“穿红的来叫我!穿绿的来赶我!”地下这些人又怕又好笑。贾珍便命人买些纸钱,送到园里烧化。果然那夜出了汗,便安静些。到了戌日,也就渐渐的好起来。
由是,一人传十,十人传百,都说大观园中有了妖怪,唬得那些看园的人也不修花补树、灌溉果蔬。起先晚上不敢行走,以致鸟兽逼人;近来甚至日间也是约伴持械而行。过了些时,果然贾珍也病,竟不请医调治,轻则到园化纸许愿,重则详星拜斗。贾珍方好,贾蓉等相继而病。如此接连数月,闹的两府俱怕。从此风声鹤唳,草木皆妖。园中出息一概全蠲,各房月例重新添起,反弄的荣府中更加拮据。那些看园的没有了想头,个个要离此处,每每造言生事,便将花妖树怪编派起来,各要搬出,将园门封固,再无人敢到园中。以致崇楼高阁,琼馆瑶台,皆为禽兽所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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